2014年3月31日 星期一

頌亡曲 序幕:瘟霧(24)



  卡謬的雙腳幾近癱軟,卻仍快速穿過霧氣瀰漫的街道。劇烈運動迫使他呼吸急促,但他知道多吸一口氣就離墳墓更近一步。血液奔騰流過全身,像是刀割般令他全身刺痛,在他腦袋裡灼燒。他現在僅能在驚懼中勉強抽出一絲心力,思量一旁攙扶著他的羅夫,究竟是什麼來歷。

  「別停下來!」羅夫抓著佐依的手臂,壓低聲音叫道。在三人背後,腳步聲源源不絕,其聲勢約莫有半個村子的人,但沒有一個正常村人會發出那些完全無法辨識的叫聲。

2014年3月24日 星期一

頌亡曲 序幕:瘟霧(23)


  法師被詰問個措手不及,百口莫辯。他不禁打量起眼前這名思路靈動的青年,凝視他那在此混沌苦境中實屬難得的一雙明目。不,與其說是一雙清濁能辨的銳利明目,感覺上更像是映照萬事萬物於衷,冷澈如鏡。感歎之餘,法師迅速認清狀況,默默推算往後如何攻防,於是開口。

  「哼。把劍收回去吧,如你所見,我們不該成為敵人。」法師出示掌心上的血漬,大膽地將劍鋒推開,朝著羅夫和佐依兩人擺了個自嘲的微笑。

  羅夫並不反對,法師見狀坐起身來,謝退佐依有些猶豫的攙扶。

2014年3月8日 星期六

頌亡曲 序幕:瘟霧(22)


  為什麼呢,她想,為何羅夫聽見她的由衷感謝時,會流露出悲傷的表情呢。不,那不只有悲傷,還有一股出於本能的,純粹原始的情感──

  「佐依!!」羅夫驚叫,嚇得佐依往後一靠,結結實實撞上某個東西。一道光源自佐依背後燃起,照亮羅夫的臉龐。火光熾烈翻滾,憑空聚集在黑袍人纖細修長的手上。佐依的頸子前橫架著一彎臂膀。

2014年2月12日 星期三

頌亡曲 序幕:瘟霧(21)



  不知從何時開始,死亡惡臭的大霧奪去了蘭伯里爾人的視覺與嗅覺,頓時世界就只剩下聲音。風嚎,落雪,村人們努力求生的微弱聲音,曾經是他們僅有的一切,只有這些仍如過往的每一季嚴冬。而又不知是從何時開始,地獄般的聲樂逐漸自惡夢中滲入現實,將它的斑痕恣意蓋過蘭伯里爾這道危牆。大霧裡吹奏起頌曲,盛讚苦痛,彰揚恐懼,聞者無不驚懼顫抖。

2014年1月10日 星期五

頌亡曲 序幕:瘟霧(20)



  耆老們互相交換了個不安的眼神。窗外的聲音有越演越烈的趨勢,在在令人憶起那些不安的黑夜。沒有風,死屍般的氣味卻不斷飄動。獵戶們更是頻頻往外打探。

  一整天下來,七名應當回報的哨兵遲遲未歸。鄰近傳來諸多惡耗,好幾戶人家痛失摯親,聽說他們被病魔折磨得很厲害,解脫卻來得很慢。幾名神智不清的病患上街大吼,狂亂揮舞手腳,又哭又笑地衝進大霧裡,活像是急於歸鄉的浪人。流言漸漸形成一種明顯的趨勢,一次又一次猛烈撞擊耆老們試圖張起的情控網,許多真相便混著風聲四處飛舞。他們現在知道有人死於使用感染的柴火,有人食用污染的碎肉而致病。樹木、牲畜,甚至是人,全都染上同一種病,一種侵入內部所在、一點一滴腐蝕靈肉的瘟疫。它會使人全身發熱,精神不振,毒害、破壞每一分組織器官,用做滋生腫瘤、囊泡與膿液的養份,直到全身上下全數淪陷,無一倖免。這一直是明擺著的事實,只是它是以一種緩慢、爬行的、腐敗般的速度進展著:最初是那些可憐的牛、羊接連暴斃,再來切開浮腫發軟的薪柴時,他們明白原來樹木可能更早遭到感染,而直到他們弄懂這種瘟疫對人的影響和傳染力時,已是積重難返了。毫無疑問,這是一種十分邪惡狠毒的傳染病,耆老們、蘭伯里爾人做出遲來的承認,而真相一直都明擺在那。

2014年1月9日 星期四

[翻譯] Nothing Suits Me Like A Suit



美國喜劇影集How I Met Your Mother裡的一首插入曲。
如劇名所述,影集內容是主角泰德(Ted)向他的兒女們訴說當年如何遇見他們的母親,
但實際上變成都在講主角與好友們五人過往的故事。
 
朋友之一巴尼(Barney)酷愛西裝與泡妞,
有次為了搭訕一位男友是華爾街爛人因此連帶討厭西裝的火辣酒保而說謊,
被女方拆穿時面臨兩難抉擇,
在他腦中天人交戰時響起了這首歌。

Nothing Suits Me Like A Suit
唯西裝再合我不過

2014年1月1日 星期三

頌亡曲 序幕:瘟霧(19)



  那是清醒與瘋狂再無分別的一夜。蘭伯里爾人睜眼,讓各種解決問題的思路在腦海裡推演,最後殊途同歸,在絕望中糾纏成一團死結,而當他們放棄苦思時,那些愈發放肆的騷動便會在漫天綠色的黑暗中漸漸展開,織出一片令人畏懼的寂寥。蘭伯里爾人闔眼,讓所有翻攪成混水的神智得獲慈悲,麻木無感地終得安寧時,遁入夢鄉的他們會發現,當失去知覺亦無法保護心靈時,他們只能在使人嘶聲吼叫的失序夢魘裡棄守,讓自己也成為瘋狂本身。有個古老的說法,說人們記不得他們所做的夢;但要特別小心那些醒來後仍迴盪不已的夢境,因為它會潛伏在人的意識裡,等待成真之日。於是短短一晚,人們尖叫醒來,輾轉入眠,反反覆覆。